【R76】Hey,Gabe #1
CP：R76，Gency
AU，守望先锋重组后，只有齐格勒知道死神是雷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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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温斯顿停下手里的活，摘下眼镜，伏在堆满小零件的桌前。他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还是又干又涩，和隔在大玻璃面墙外的空气一个样儿。
直布罗陀海峡夏末的下午，重复着昨天的闷热与干燥。
他抓起根香蕉，起身走到玻璃面墙前咬了一口，对着空气问：“齐格勒博士还在实验室吗？雅典娜。”
AI的电子音平静地回答道：“博士医治完源氏，1小时26分钟前离开实验室回了房间。她说晚饭时再叫醒她。”
“哦。”他本想邀齐格勒出去散个步吹吹海风的。“源氏情况怎么样？”
“治疗修复过程很顺利，于1小时48分钟前进入短期休眠，各项体征10小时内可恢复正常，预计20小时后苏醒。”
“等他醒了。”温斯顿一口吞了剩下的半截香蕉。“提醒我和他好好讨论下见机行事和鲁莽的区别，雅典娜。”
“好的，温斯顿。” 雅典娜的声音没有起伏，却似笑非笑。
几只海鸟迎风而来，叽叽喳喳叫喊着掠过监测站的弧形屋顶。一片云朵高高跟在鸟儿身后，在远处的巨大岩石和地面上罩出片阴影。
云的阴影下，有个比阴影更暗一些的影子，不大，像个无限接近黑色的块，在缓慢移动。
温斯顿眯起眼看得出了神，雅典娜的警报响了三次才猛然回神。
“未经许可的目标进入外围警戒线。”
雅典娜在桌上投射出监控摄像头拍摄的实时画面，就是刚才吸引了他注意力的那团黑点。镜头拉到最近，那团黑有了些许轮廓，标志性的头部轮廓。
“……死神？！”
他跑来这里干什么？他怎么知道这个伪装成气候监测站的基地位置的？这是直布罗陀海峡中的孤岛，方圆数公里内除了大海还是大海。
温斯顿厌恶死神，极其厌恶。
恶名远扬的自由佣兵死神，目前受雇于同样臭名昭著的黑爪组织。死神一直都是重组后的守望先锋的死对头，他热衷于给守望先锋的任务“添油加醋”和制造“惊喜”，或是往他们身上来上几枪。士兵76与死神对峙次数最多，而死神也是少见的能与士兵76势均力敌难分高下的。至今没人知道死神的真是身份，也没人见过死神白骨面具背后的真容。他所到之处只有混乱、杀戮和干瘪惨白的恐怖尸体，干尸的那种。以至于有疯言疯语说死神漆黑的风衣下不是凡胎肉身，而是通往地狱的血红入口；也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或是个人能笼络住死神。死神独行，只看钱和兴趣行事。温斯顿敢说只要钱够多，那个魔鬼会把散弹枪的子弹毫不犹豫打进刚出生的婴儿身体里。
所以温斯顿看见死神就炸毛。
“镇定，温斯顿。”雅典娜调整了下画面，又重复一遍：“镇定。”
死神不是一个人，他肩上还扛着个第二个人。那人挂在死神肩上，看不到面孔，衣服背部红色的“76”数字图案倒是非常容易辨认。
“雅典娜，激活二级防御系统。另外，很抱歉这个时候让你去叫醒齐格勒博士。”温斯顿提起特斯拉炮，将脑中一闪而过却令他心惊肉跳的几种推论抛开，从二楼跳下直奔基地正大门。既然对方没有遮掩的意思。
等温斯顿跑到紧闭的正大门前，和先前相比死神与大门的距离却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缩短多少。雅典娜又打开了其他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探头。画面里，死神移动得很慢，平坦的路面动作却像是在爬山似得。
“怎么回事？！”齐格勒赶了过来，白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手里握着枪。
云终于飘过基地头顶，阳光重新把基地大门前的空地照得闪闪发亮，死神暴露其中。温斯顿和齐格勒也终于看清楚，对方走得慢并不是因为扛着一个和他自己身型差不多的人，是死神的双腿——在不断翻腾的黑雾中时有时无的双腿。
温斯顿瞪大了眼睛，愣愣看着画面中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一点时间让两条腿保持成形的死神。他和死神交过几次手，见过对方诡异的雾化能力，并不是现在这种一瘸一拐的。
齐格勒先反应过来，打开大门就冲了出去，朝着死神的方向跑去，全然不顾身后温斯顿惊恐地呼喊。
距离两三米时，死神才注意到有人挡住了去路。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隔着白骨面具直视对方明媚阳光下惊慌失措的面孔。
安吉拉……
死神不削地闷哼一声，将脑袋里雷耶斯的微小火光压进黑暗深处。
温斯顿跳了过来，重重落在齐格勒身侧，怒目圆睁瞪着死神白骨面具上的两个黑窟窿，手中的特斯拉炮滋滋作响蓄势待发。
隔着面具，死神的嘴角微微抽动，无声嘲笑沦落至此的自己。如果这就是他的死期、这里就是他的死地，也没什么不好。
维持形体似乎已到极限了。死神抬手将士兵76从已经开始雾化的肩头滑下，稳稳抱在胸前。毫无知觉的老兵歪着头枕在死神的肩窝，平稳地呼吸透过面罩轻轻呼出，穿透死神脖颈处的黑色布料，灼烧着内里冰冷溃烂的皮肤。
一瞬间，温斯顿疑惑了。
死神低头看着士兵76的样子，让温斯顿无端生出一种他在和他告别的感觉。接着死神双手一抬，将不省人事的老兵抱向他跟前。他还是迟疑了那么一下，这才将特斯拉炮放下接过老兵。
“雅典娜，立即启动医疗舱。”
老兵的目镜碎了大半，衣服上片片血渍早已干透。
齐格勒冷静下来，把枪别在腰间，问死神：“出了什么事？”
回答她的不是面前的死神，是身后温斯顿走了调的声音：“啊…博士……”
齐格勒转头顺着温斯顿的视线看下去，一直存在且突兀的景象才在此刻印入她的瞳孔：阳光下反射出明亮金色的一头金发取代了士兵76的白发；损坏的面罩下露出半边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杰克莫里森的面容，是比士兵76年轻很多的、没有两道将眉头和嘴唇割裂的疤痕的那张脸。
他们还没从眼前的震惊中回神，死神身子一歪，摔了下去。高大的黑色身躯砸在反射着阳光的石头地面上无声无息，散做一阵阵黑色烟雾，连地上的尘土都没能扬起一粒。活像暴晒在烈日下的吸血鬼，被无数道阳光射穿躯体，扎成蜂窝，烧成灰烬，碾作尘埃。
“不不不！” 一个踉跄，齐格勒跪了下去，抓住白骨面具，它是黑雾中暂时仅存的实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加布里尔！！”她失声喊出了十年前亲手埋葬的名字。
“…时……时…间……”
她屏住呼吸。
“…莉…娜……”
幽灵般微弱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消散的面具之后。
啊…终于…
解脱了
源氏眨了下眼睛，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这里是他熟悉的直布罗陀孤岛基地里的医疗隔离病房，他正躺在房间一角的透明隔离舱中。隔离舱左侧的小立柜上亮着一盏灯，淡黄色的光晕飘散在被窗帘挡住光线的房间里，在房间中投射出无数忽明忽暗闪烁的柔和星点，像极了记忆中花村远郊小树林里的萤火虫，温暖、安逸。
灯是齐格勒放的。从十几年前他死在哥哥的刀下，在齐格勒的病房里重生后直到现在，齐格勒都会在他专用的隔离舱旁边打开这盏灯，点亮他的每一次苏醒。源氏很喜欢，一直都喜欢。
“……博士？”打开隔离罩，源氏从病床上坐起，意识到房间里只有自己，便跳下床。他没带面甲，胡乱揉了揉头发，又左右转转脖颈，在病房里来回走动起来，细心感觉着大脑给机械生化四肢传递的各种命令。
“你好，雅典娜。”他呼唤道。
“下午好，源氏。有什么吩咐？”雅典娜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下午2点36分，你睡了19小时28分。我已经通知齐格勒博士，在博士确认你已完全康复前请不要离开房间，她两分钟后到达。”
雅典娜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回应。
这间病房被一面可随意切换透明度的隔挡分成左右两块区域，源氏的隔离舱在右边更大的区域里，左边这块靠墙处有个三面都是透明防弹墙面、约莫三四平米大的小隔间。里头有床、小柜子和独立的卫生间，以及全套消毒系统，用来隔离和防止传染什么的，但从未使用过。
现在这透明的小玻璃隔间里有东西。
源氏眯起眼走近了一些、再靠近一些。
乌黑浓稠的雾填满了玻璃隔间三分之一的空间，铺着洁白床单的单人床淹没其中，似有似无。雾气在密闭的空间里掀起杂乱无章的黑色波浪，一层接一层。浪尖沿着玻璃墙缓缓攀到高处，源氏抬头望去，看那黑浪在伸手可及的高处驻足了几秒又无力无声的落下，坠入最底层的雾气中。如此反复。
一股无名战栗从脊椎蹿到头顶，他打了个寒颤。
“雅典娜，这是……”
“源氏。”这次是齐格勒在喊他。“感觉如何？”不等回答，博士便将他拉回房间右侧。
齐格勒拿起检测仪器上的连接线插到忍者的后脑机械接口，又拿起一根插到修复完好的左胳膊机械关节隐秘处。
对方白金色的刘海扫过源氏的鼻尖，有点痒。“感觉很好。”他顿了顿，才问：“我休眠时发生了什么？”
齐格勒先把显示屏上源氏所有的身体数据看了一边，确认一切正常后拔掉线，这才黑着眼圈抬头对上忍者的眼睛。
“……跟我来，边走边说吧。”
轻巧柔软的酒红色皮靴，随着主人的步伐在回廊里敲击出规律迫切的鼓点。源氏与齐格勒并肩，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杰克昨天回来了，你休眠后没多久。他受了点皮肉伤，已经治好了。”
“……但？”
“他的……其它情况不太妙。有人送他回来的。”
“谁？”
“是……”每次念出这个名号，就像有把极薄极软却锋利无比的刀片，顺着她的气管、声带从下而上一路划到舌头尖。苦腥的血味浸满口腔，她做了个吞咽动作，生硬地回答：“是死神。”
“死神？！”
刹那间身侧的温度骤降，于是她提高了些音量，维持理性生硬的语调说：“就在你刚才看到的隔间里。他把杰克带来这里后就变成那样了。”
“你让他单独待在那个小隔间？那个死神？！”源氏生气了，气他自己。
就在两个月前，他们在开罗的远郊区遭遇黑爪的埋伏。乱战中，死神的散弹枪枪口距离齐格勒的心脏只有十厘米，如果不是士兵76及时出手，他会在飞奔过来的途中眼睁睁看着齐格勒倒在散弹枪下。之后每每一想起，失误的挫败感和差点失去她的恐惧就会钳住他的脖子、掐紧他的气管。
“没事的。”齐格勒朝源氏笑笑，她知道他在担心。“你也看到了，那样的死神构不成任何威胁。”
“抱歉……他多久会恢复原样？”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他和杰克遭遇了什么。他那样子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存有死神的意识，我无法确定。但是，是死神把杰克送回来的。他没有杀了杰克，他带着他一起回来了……回到这里。”
源氏不明白齐格勒为什么用“一起”这词。
温斯顿原本宽敞的工作室眼下有些拥挤。他搬来的一堆柜子和架子占了大半空间，上面堆满零件、仪器、金属块和设计图纸，温斯顿被包围其中，正在制作什么物件。看见源氏和齐格勒进来后，朝他们点了点头便继续伏案忙碌。
房间中央放置了个可移动的医疗舱，被一堆医疗器械包围住。源氏走到医疗舱跟前，士兵76就躺在里面，准确地说，是当年的那位守望先锋指挥官杰克莫里森躺在里面。
这会儿，莫里森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睡着了。眉头舒展，表情柔和，呼吸平稳。没有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没有撕裂面孔的疤痕、没有满头白发。与源氏记忆中当年并肩作战的杰克莫里森别无二致。
“用了镇定剂。”齐格勒站到一台仪器旁，边检查边解释道；“死神也给他用了。但他没来及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就……”
“博士，你确定这是……他？”
“确定。他躺进去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DNA比对，也是当时我发现死神给他用了镇定剂。”
源氏听糊涂了。“为什么要用镇定剂？”
齐格勒点开几张图片投射到空中。“这是杰克昨天下午刚回来的照片，这是十五小时前的、十三小时前、十小时前……”
源氏顺着齐格勒的手指依次看过去。
再过一个月就是杰克莫里森49岁的生日，重回守望先锋的同伴们已经早早开始盘算着为士兵76举办惊喜派对。但第一张图片中的莫里森看起来顶多三十八九岁，经过仪器检测确定为37岁。十五小时前的图片里莫里森醒着，唯一有意识的时刻。他穿着病号服，茫然地坐在医疗舱边，年龄检测32岁。十三小时前，30岁；十小时前，30岁；五小时前，29岁；现在，29岁。
“死神倒下时说了两个词：时间和莉娜。我和温斯顿以为还在伦敦的莉娜也出事了，但没有。外伤治好后杰克醒了，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越来越年轻。只是两小时不到，就变小了五岁……”
源氏低头看看医疗舱里的人，又抬头看看照片。像是在浏览记录了一个人的成长相册，只不过是倒着翻的。
“我和温斯顿才意识到，某种未知原因导致杰克自身的时间在逆流，类似莉娜的时间解离症。这也是死神试图告诉我们的。”
源氏暂时没去想互为死敌的死神试图救士兵76，究竟是出于何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或是卑劣的目的。“所以镇定剂能缓解这个症状？”
“目前来看是的，我们很幸运。大概是缓慢的新陈代谢暂缓了本体时间的逆流，所以死神给他用了镇定剂。但只是减缓，杰克的时间仍在逆流。就算是超级士兵，也不能持续大剂量长时间的使用镇定剂，五六天是极限了。”
“冬眠仓呢？”
齐格勒无奈摇了摇头。进了冬眠仓，温斯顿就没法搞清楚导致杰克时间紊乱的原因和原理了，更无法治疗。
也就是说，他们得在这几天内找到“解药”，或者温斯顿做出一个时间稳定器给杰克戴上，就像他给莉娜做的那样。否则，杰克要么在过量的镇定剂下彻底睡过去；要么永远冰在冷冻仓里；要么持续变小，从青年到少年到孩童到婴儿到胚胎，最终在他们眼前彻底消失。
简单收拾了下装备，源氏准备只身前往德国斯图加特。士兵76在返回直布罗陀基地的途中去了那里，也是在那里遭遇了死神。他得用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路小心，源氏。”
“嗯，我走了。”
他朝齐格勒挥了挥手，转身登上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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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OW周年活动呀~~